穿越至异世已满十载。曾与我共同许下归家誓言的夫君,如今却打算纳妾。
穿越至此已有十年光阴。
曾与我携手承诺共返故里的夫君,现在却预备迎娶侧室。
「这是在古代!男子本应拥有多位妻妾!我们已经无法返回,你可曾明白?」
我心中却无此觉悟。
我开始采取那些以往不敢尝试的极端手段,只为寻找归途。
投河、自缢、割脉、自焚。
最终,我得以重返家园。
回到现代数年后,我听闻江市发现了南朝楚王的墓葬。
主墓室内挂满王妃的画像,却都抹去了面容。
棺椁之中,仅存一封写满悔恨的血书。
「王妃,王爷有令,李侧妃将乘坐粉红小轿,从侧门入府,绝不干扰您的清静。」
小福子弯腰至极低,说话时偷偷抬眼观察我。
我明白这是萧如琢的安排,若我今日有所表态,李芸儿或许连那顶粉红小轿也得不到。
「起来吧,无需再试探我。」
我让小福子起身,即便穿越了十年,我仍旧不习惯下人们对我如此卑躬屈膝。
「女子出嫁不应受到如此薄待,为李侧妃准备凤冠霞帔,八抬大轿,从正门迎入。」
说罢,我未看众人震惊的目光,直接前往萧如琢的书房。
面对我,他显然有些不安,我一进门他便急步迎来。
「是不是筹备过程中有什么让你不悦?她不过是个侧室,你若觉得如何高兴……」
「萧如琢,你忘了吗?我们那个时代只有离婚再婚,绝无纳妾之事。」
我后退一步,避开他伸出的手,递上了和离书。
「我知道现在时局不稳,若此时提出和离恐怕会引起变故。」
「你只需签署这份和离书,我或去青云观清修,或闭门过自己的生活,都不会让外人察觉分毫。」
「待时局稳定,我们再谈。」
萧如琢并未接过和离书,他那如清风朗月的面容上,笑容显得勉强,
「是不是侧妃的地位太高了?我也觉得给个侍妾的名分便足够,喜服也不必准备,选个吉日……」
我听他荒谬之言,难以置信地问:「你怎能如此轻贱你要迎娶的女子?」
萧如琢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双手扶住我的肩膀,眼神闪烁,面带恳求。
「蔓蔓,你知道的,她与你不同,她不过是个妾室而已。」
「那你也应明白,我无法接受第三者!」
「还有,」我越来越无法抑制失望,直视萧如琢的双眼,「都是人,她与我有何不同?」
萧如琢尴尬地转头,不敢与我对视。
书房内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蔓蔓,我没有办法。」
我明白。
因此我没有强迫他,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坚决地将和离书递到他面前。
僵持了许久,他终于接过。
我本以为他会签字,他却将和离书放在烛火上。
火光映出的影子在墙上摇曳,如同狰狞的怪兽。
再看萧如琢,他已恢复了平静,语气低沉地说:
「蔓蔓,这里是古代,只要我不同意,你就无法和离。」
纸片燃尽,化为灰烬。
书房门突然打开,小福子领着仆人们鱼贯而入。
「送王妃回自己的院子,不得踏出一步!」
我和萧如琢受现代思想影响,向来对仆人宽厚,府中仆人几乎不施大礼。
但小福子最近见我总是恨不得将腰弯到地上。
「王妃,这是王爷今早亲手摘的玫瑰,特意嘱咐厨房趁新鲜制作成玫瑰酥送来。」
萧如琢将我禁闭,却不敢见我,只是一天多次送来食物和小玩意。
有时院门口会露出一角衣摆,等我注意到时又急忙躲开。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赌我会心软。
所以我对着今天同样出现的玄色衣摆漠然开口。
「今天是侧妃入府的日子,王爷似乎很闲。」
越过小福子不敢大声呼吸的身影,我看见那衣摆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进门。
无所谓。
在他决定纳妾时,我们在心里已不再是夫妻。
但到了傍晚,萧如琢却怒气冲冲地闯入我的院子。
他左手拉着长长的红绸,右手拿着一对龙凤花烛。
花烛猛地砸在我面前,碎成几块,我从话本上移开视线,平静地看向他。
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动怒。
萧如琢咬牙切齿:「叶一蔓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这件事,我将视线转回话本。
「你安排的婚仪对李侧妃来说太过委屈,我撤掉了你安排的装饰,让人整理了喜房,毕竟人家姑娘的终身大事,你总该表现得像个人。」
萧如琢突然从我手中抽出话本扔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起。
「我是纳妾不是娶妻!」
对于这个时代的任何人来说,纳妾和娶妻自然不同。
但对你这个从现代穿越而来,受过高等教育的萧如琢来说,有区别吗?
萧如琢苦笑一声,气势减弱了许多:「蔓蔓,你就不能稍微理解我吗?」
我挑眉道:「好啊,那你不能和李侧妃圆房。」
又是一阵沉默。
我嗤笑一声,看吧,他做不到。
世人皆知萧如琢宠爱王妃,曾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即便王妃十年未有子嗣也不纳妾。
新帝即位,想压制萧如琢这个楚王,又想利用他的能力,便从母族中挑选了一个女孩儿赐给了萧如琢。
纳妾嘛,在这个时代看来并不算什么大事。
既能让萧如琢感受到皇权的威严,又不至于真正伤害君臣之间的和谐,还能在他身边安插自己的眼线,如果李侧妃真能让萧如琢动心,那更是有利无害。
所以萧如琢娶她时表现得不情愿,是在告诉皇帝这件事对他来说有多难办,必须圆房则是在告诉皇帝他忠诚不二,不敢阳奉阴违。
破局之法其实很简单。
放弃权势,彻底隐退,不为皇帝所用,也不对皇帝构成威胁,自然也就不需要讨好皇帝。
但他萧如琢舍得放弃即将到手的权势吗?
所以。
「王爷,您还是快回喜房吧,离天亮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自那晚之后,萧如琢撤去了监视我的人。
我却紧闭院门,开始抓紧时间重新翻阅收集的各种古籍,寻找回家的方法。
李侧妃是个被三从四德熏陶得很温顺的女孩。
知书达理,守礼节。
即便我从不开门见客,她也总是早早地来站规矩。
我有些头疼,让兰悦去劝了多次,李侧妃却依旧坚持,不愿放松一天。
她在府中没有任何依靠,胆小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我要寻找回家的方法,府中事务我也不太想管了,就让兰悦将王府的账本和钥匙交给了李侧妃。
没想到萧如琢又不高兴了。
他不敢强行闯入我的院子,便去找李侧妃的麻烦。
兰悦把这件事当作笑话讲给我听。
「听说王爷带了许多人将李侧妃的院子围了起来,正在一个个打板子呢!」
我急忙赶到时,萧如琢正在大发雷霆,
「谁给你的胆子去触怒王妃!谁允许你竟敢……」
我拦住了萧如琢即将打在李侧妃脸上的手,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
「你明知是我自己要给的,怪她作甚?」
「而且她也是你的妻!」
萧如琢收敛了怒气,垂头看着我,又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她的存在让你不快乐了,那就是大错特错。」
我环视了一圈周围。
众人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有下人正在行刑,血肉模糊,却连声音都不敢出。
李侧妃也垂头匍匐,发饰凌乱。
我突然想到了在现代的日子,我们俩一起做饭,买了活鱼却只敢闭眼宰杀,刷短视频看到小猫哀嚎都要谴责到字数限制。
他曾经最厌恶那些使用暴力的人,穿着白衬衫挺拔在风中,温文尔雅。
如今金冠玄袍,威严庄重,生杀予夺时已不似往日。
他是刀俎,谁是鱼肉?
我浑身发冷。
「萧如琢,我们曾约定王府不得私设刑罚。」
即便是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我们也曾经约定
坚守底线,不沾染无辜之人的鲜血。
萧如琢听后却语气冷厉:「那是以前,现在我得让他们知道这王府谁才是主人,无论什么人进府都不能超越你!」
我突然感到一种无力,仿佛在与鸡同鸭讲。
让院子里的人都退下,吩咐兰悦为伤者请来大夫后,我才疲惫地对萧如琢说。
「你是故意的,故意逼我出门。」
萧如琢没有否认,想要抱住我,被我避开也不强求。
「青云观的了一道长在书上发现了一种可能与时间有关的阵法,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好吗?」
见我沉默不语,他又靠近一步。
「我们是要回家的,李芸儿不会和我们回去,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蔓蔓你不能因为一个错误就让我们之间没有了未来。」
说这话时,萧如琢已经弯下腰,额头抵上了我的额头。
我看着脖子上的红痕,只觉得一阵恶心。
谁会与错误同床共枕?
但表面上我只是淡漠地说:「好,但管家权我不要,小程序美工我没有兴趣为你的另一位夫人赚钱。」
萧如琢最终还是妥协了。
李侧妃得到了管家的权力,只是除了我和他的书房院子。
回到我的院子,兰悦还在愤愤不平:「殿下就是太心善了,今天您本不该出面,好让李侧妃知道谁才是咱们王爷心尖上的人,免得她日后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我回望李侧妃的院子,想着她那不过二八年华略显稚嫩的脸,突然觉得阳光刺眼,便摸了摸兰悦的头。
我哪里是什么心善。
我们都是女人。
不过是感同身受罢了。
其实我明白萧如琢是在哄我。
十年的努力,足以让我们看清,了一道长是个很虔诚的信徒,但在术法上确实没有什么本事。
但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要尝试。
今天这位仙风道骨的道长也像以前一样,用黑狗血在地上画了一个看似高深的阵法。
我和萧如琢站在阵中,果然什么也没发生。
看到这一幕,萧如琢温柔地将我从阵法中抱出。
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看来我们又得慢慢想办法了。」
我不太想理他。
回到王府我就跳入了池塘。
当初我们是因大桥坍塌坠江而穿越的。
这十年来,我和萧如琢尝试了各种玄学方法,唯独没有尝试生死之间的穿越。
主要是因为害怕如果真的死了怎么办。
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可惜这十年来,我出门总是戴着帷帽,进门就进入内院,与异性保持极远的距离,连游泳这种可能有损名节的事也从未沾染。
我竟然忘了自己还有这项技能,会游泳所以不会淹死。
萧如琢带着太医进门时,我正围着火炉瑟瑟发抖。
「太医,快看看王妃腹中的孩子是否安好!」
「孩子?!」
我惊愕地抬头,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你什么时候换了我的避孕药?」
不在这个时空留下后代,是我们穿越之初就达成的共识。
萧如琢怎么敢这样做!
萧如琢脸上又露出了让人恶心的宠溺之色:「刚决定纳李侧妃进门时就换了,我绝对不会让她在你之前怀上我的孩子,威胁到你的地位。」
我边吐边让太医离开,眯着眼睛愤怒地质问萧如琢。
「你难道不想回去了吗?!」
萧如琢在我身旁坐下,拍着我的背,俊逸的眉头皱起,满眼心疼:
「十年了,我们总要做两手准备,其实这个时代也没有我们最初想的那么糟糕,不是吗?」
「是你可以一妻一妾的那种不糟糕吗?」
我直视他的眼睛。
萧如琢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烦躁地抿了抿唇,声音低沉。
「这是古代!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常事,你为何总是纠结这件事!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明不明白!」
「那你究竟在介意她们什么?不过是一群思想愚昧的古代人,她们从来都无法与你相比!」
我看着萧如琢扭曲的脸,突然明白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懂。
对我来说,在这里最悲哀的是,我与她们并无二致。
萧如琢不允许太医给我堕胎药,我想了想觉得问题不大。
只要在孩子出生前穿越回去就好了。
这次我选择了古往今来最流行的自杀方式——割腕。
由于下人看得紧,我没有死成,也没有穿越回去。
甚至连流产都没有成功。
萧如琢急得嘴上都起了泡。
「叶一蔓,你怎会有如此狠心,非要寻死,就当是为了我,你别再闹了可以吗!」
此时我正被五花大绑在床上。
只能动动脑袋,左右看看床幔以缓解无聊。
「我没有闹,我只是想要回家。」
其实我早该尝试这种方法,只是之前有所顾忌。
而且我隐约有种预感,这可能才是真正回家的路。
萧如琢慢慢揉搓着我不能动弹后酸胀的四肢,眼眶渐渐发红:
「十年了,你难道还没有习惯这里吗?寻死不一定能回去,在这里我们一样可以过上好日子。」
我觉得这真的很可笑。
萧如琢质问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自己。
「你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年,你习惯给皇帝下跪了吗?」
看到萧如琢脸色骤变,我开心地笑了。
「看吧,你也不习惯,你觉得好过,不过是在你跪的时候,有更多人跪你而已。」
我是这个时代唯一了解你的人。
我们读了相同的书,来自同一片自由的土地。
但我们又不一样,只是男女之别。
时代便给了你十斤黄土,又给了我一座大山。
萧如琢嗫嚅着,底气不足:「只要我们努力,总会好起来的。」
我觉得更可笑了。
「努力之后我能科举吗?我能从军吗?我能有一个像你一样施展能力的平台吗?甚至还有一个月就到盛夏了,我能脱下这身厚重的袍子,穿上凉爽的短袖短裤吗!」
都不能。
此生都不能。
我们与自由平等相隔了几千年,不是通过努力和习惯就能消除的。
我没有能力改变世界,只能用尽全力寻找回家的路。
「那你为何不能学学她们!她们也活得很好!」
「在这里我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难道就不愿意牺牲一点点?」
萧如琢向外一指,没有具体指谁。
也许指的是所有人。
我笑得快要流下泪来。
「萧如琢,我读了十九年书。」
如果我从小生长在这个时代。
我可以像她们一样遵循三从四德,相夫教子。
但我并非如此。
我读过的书,学过的道理,不允许我做一个卑微的人。
那会让我觉得我背叛了每一张纸、每一支笔、每一轮陪我挑灯夜战的月亮。
人一旦见过了星空,就不可能再回归蒙昧。
萧如琢也怔怔地流下了泪。
「我爱你啊,为了我也不行吗?」
我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他愤怒时砸碎的碎片,有宫女因此头破血流,而他毫无察觉。
所以他早已被时代同化,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其实我相信他爱我。
但爱情不能解决饥饿,也不能让我放弃尊严。
我用绑我的白绫悬梁自尽。
还是没能死成,也没有穿越回去。
不过幸运的是。
孩子没了。
萧如琢也彻底疯了。
萧如琢披头散发地闯入我的卧室,听完太医的汇报,抬手就打翻了兰悦手中的药碗。
「现在你满意了!」
我瞥了一眼碎片,让兰悦又给我端来一碗药喝下。
「尘归尘,土归土,本来就不该存在。」
他脸色一阵青白,看着我阴晴不定。
只有胸膛不住起伏,即便是一向大胆的兰悦在这种时候也不敢大声呼吸。
突然,萧如琢似乎想起了什么,放缓了语气,唇角诡异地勾起,似是自言自语。
「没关系,一个没了还可以有第二个。」
说着,他让所有人退下,兰悦也在惊慌中被捂住嘴拖了下去。
萧如琢将我压在床头,轻柔地从额头抚摸到鬓角,气息触及我的面皮,惊起一大片鸡皮疙瘩,他垂下的眼眸潋滟多情。
「蔓蔓别怕,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我力气不如他,刚流产更是虚弱,挣扎轻易被压制。
我只能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风月起伏。
随着他的动作,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小腹的剧痛从开始就没有停歇,好似有什么东西从身下流出。
恍惚中我听见他疯狂叫太医的声音。
「王妃娘娘……恐怕再不能生育了……」
有颤抖的声音响起。
真好。
我虚弱地靠在床头,有些开心。
不用再千日防贼了。
萧如琢却不这么认为。
他颓废了许多,每日我的饮食汤药全都
亲力亲为,却又不敢与我对视。
我不想拖延,这病没有必要治疗。
我趁无人时又尝试了一次自杀。
但萧如琢太狡猾了,他居然安排了暗卫监视我。
「蔓蔓,我是不是真的留不住你了。」
我被捆绑着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瞪他,他看起来比我还要凄惶。
往日合身的大袖衫在他身上显得空空荡荡,有风吹过,猎猎作响。
有泪水滴在我的脸上,又被他小心拭去。
萧如琢站起身,昂着头,显得傲慢又偏执。
「我偏要留你。」
兰悦被他卡着脖子拖进了我的卧室。
他又命人解开了我身上的束缚。
「蔓蔓,这十年是我对你太好,你还没有真正学过这个时代的女子该如何对待她的夫君。」
「王妃似乎也从未对本王行过大礼,就先从二跪六叩开始吧。」
兰悦的面颊已经青紫。
确实是我疏忽了。
我缓缓跪下,叩首再叩首。
礼毕后,萧如琢将我搀扶起来,语气缠绵悱恻。
「王妃硕士毕业,向来聪明,三从四德一定很快就能学会。」
萧如琢在驯化我。
宫里来的嬷嬷第一次向我请安时,我就意识到了这件事。
也许他已经清晰地意识到,身为现代人的叶一蔓不可能在古代生存。
所以他选择将我变为一个真正的南朝女子,从身体到心灵都臣服于自己的丈夫。
规矩学得很艰难,不仅是动作有多难掌握,更多的是一次又一次弯腰时,骨头上的隐隐作痛。
萧如琢对我比从前更好,以往我自己掌家时不舍得买的奇珍异宝被他批发似的堆进了我的院子。
给我调养身体的药材更是不惜成本,连宫里太医院的百年紫玉参都被他不知用什么方法从皇帝那里讨了来。
唯独规矩。
只有规矩。
他比宫里嬷嬷的要求更严格,哪怕他晚上会红着眼睛给我揉腿擦药,白天也绝不放松半分。
令我意外的是,李侧妃听说我这里的情况,也亲自来了一趟。
「王妃殿下,臣妾当年学习时也是这样,您用这样的软垫会舒服很多……」
她比我矮一些,现代高中的年纪,脸都还没长开,打扮得很素净,步摇在她头上摇摇晃晃,动作时又添了几分活泼。
见我一直盯着她,她慢慢停下了动作,搅搅帕子,缩着头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娘娘,是臣妾多事了……」
我揉了揉她的头,心里一片柔软。
「没事,谢谢你……」
她忙前忙后,像只活泼的小燕子在我前后飞来飞去。
我抬头望着四角的天空,忍不住说了句抱歉。
李芸儿满脸疑惑。
「娘娘为什么说抱歉?」
「你本来可以不用嫁进王府……」
不用掺和进我和萧如琢之间的纷争。
李芸儿更疑惑了。
「可是家里的姐妹们都很羡慕我呢。」
「王府里王妃宽厚仁慈,没有臣妾在闺阁中听说的那些后宅勾心斗角,侧妃也是皇亲国戚,有品阶的,王爷也年轻英俊,而且……」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
「那天王爷发脾气,王妃帮了臣妾,臣妾还没感谢王妃呢……」
「反正嫁给谁都要为家里出力,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说着,李芸儿快活地笑了,眼睛亮晶晶的。
原来是我狭隘了。